服贸会声音|中国工程院院士柴洪峰：新技术冲击跨境支付，要鼓励金融科技创新

在9月5日召开的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5G新兴服务贸易发展论坛”上，中国工程院院士柴洪峰表示，随着5G、信息化、数字化的逐步渗透，区块链技术与跨境金融创新的产品融合发展，跨境支付业务迅猛发展，对于金融基础设施也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与此同时，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不断加快，而国际货币的跨境结算则是国际货币的重要职能。

跨境支付收益占全球交易收入27%

柴洪峰表示，跨境支付是指两个以上国家或地区之间因经济活动借助一定的结算工具和支付系统实现资金跨国和跨地区的转移行为。2019年全球支付报告指出，2018年的全球跨境交易达到23万亿元，每年国际跨境支付的收益达到全球交易收入的27%。

当前跨境支付的市场仍然以对公业务为主，跨境支付生态涉及许多方面，付款人和收款人通常处于不同国家和地区，并且需要在多个地区运作，需要中介机构进行服务。除了多出的参与者，还需要建立许多交易渠道实现跨境支付。

大多数的跨境交易都是通过代理行的模式进行，跨境代理模式当中，两家银行有着直接的双币代理行关系，结算的指令和支付的信息可以通过一条信息进行传递，此类信息由SWIFT进行传输。

柴洪峰表示，当前，美元、欧元、日元等货币的国际化程度较高，美元、欧元和日元等国家和地区所属的支付机构已经形成了相对成熟的跨境支付体系和各具特色的支付系统，这对我国跨境支付体系的建设和监管都有着积极的借鉴意义和重要的价值。

支付体系主要分为延迟净额结算系统和实时全额结算系统，延迟净额结算系统收到支付指令后并不是实时做价差结算，而是积累到一定时间进行双边或多边价差，这种支付系统对于参与方的流动性要求较低，但结算效率较低；实时全额结算系统是收到支付指令后，只要发起行的账户余额高于支付数额，发起行和收款行就实现了实时结算。

全球美元清算体系包括联邦电子转帐系统和清算所银行间的支付系统，其中CHIPS主要负责跨境美元交易、提供清算服务，欧元区的支付结算系统主要包括泛欧自动实时全额结算快速转账系统以及欧盟银行业银行EURO-ONE系统，欧洲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可以以欧元向TARGET-TWO交付款指令，该处与欧洲中央银行的资金进行处理和结算，TARGET-TWO每5天处理的总量接近整个欧元区的GDP，成为世界最大的支付系统之一。日本的跨境支付结算体系主要包括外汇日元清算系统，还有日本银行负责运营的日本银行金融网络系统，能够处理外汇市场交易、进出口贸易衍生的日本支付等。

我国支付体系建设日益完善

柴洪峰说，随着跨境支付业务的不断增长，金融业开放力度的加大，我国支付体系的建设正在日益完善。

按照我国现行政策，跨境支付当中的企业和个人，在跨境支付时可选择使用外币或人民币支付结算。从对公账户和对私账户两个角度，我国跨境支付体系当中主要包括以下几种模式：对公账户当中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账户包括清算行模式、代理行模式、NRA账户模式、CIPS系统模式，外币跨境清算模式包括境外代理行模式、各商业银行系统内外联行往来模式、境外代理行模式和当地清算系统结合模式、境内外币支付系统模式。对私账户主要包括银行汇款模式、汇款公司模式、卡组模式、第三方支付模式。

代理行模式是境内代理行和境外合作银行开具人民币同业往来账户，代理行模式下最重要的跨境环节及人民币资金在境内和境外的转移是通过SWIFT完成。清算行模式是指境内外两家银行通过清算行进行跨境资金的支付与结算，经境外所在地金融机构的认可，并由央行授权后进行境外人民币清算业务的境外银行。NRA账户模式是经央行当地分支机构核准，境外企业可申请在境内银行开例的非具名人民币结算账户，直接通过境内银行清算系统或CNAPS人民币资金跨境清算和结算。这一清算模式的特点是整个银行间清算链条完全处于境内，清算环节少，更加直接、方便、便捷。CIPS系统是由中国人民银行主导建设的，为跨境支付业务提供清算服务，该模式主要通过两个直接参与者在CIPS系统开立的账户实施全额结算，CIPS系统的运行使得跨境支付的渠道又多了一种选择，而且更加高效和安全。

CIPS系统较好地实现了境内和境外货币风险的隔离，也能够较好地实现跨境资金流动的去向和规模，相对于前面三种模式优势显著。随着CIPS跨境模式的逐步稳定和推广，人民币的跨境业务逐渐形成了四种模式并存、密切合作的良好局面。

对私账户的跨境支付主流模式分别是银行汇款、汇款公司、卡组织以及第三方支付等四种模式。银行卡安全便捷的特性使之成为最受欢迎的个人跨境支付工具，国际卡组织覆盖全球的跨行交易转接清算平台，使其在跨境支付市场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跨境电商的网站可以通过银联、VISA、万事达等国际银行组织合作，或直接与海外银行合作开通接收海外银行信用卡支付的端口。以Paypal、国际支付宝、财付通为代表的第三方支付业务最近发展迅速，经正式批准，第三方支付机构可以通过银行开展跨境代收业务和跨境代付业务。

多元化需求和新技术冲击跨境支付

SWIFT运行着世界级的金融电文网络，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均通过SWIFT进行同业交换电文完成金融交易，SWIFT全球支付创新服务采用了分布式账本、区块链技术，云存储技术实现银行之间的快速到帐，银行扣款更加透明，支付状态可以随时跟踪。

柴洪峰说，数字货币本质上是无边界的，使之成为跨境支付的理想选择，在了解客户和反洗钱方面降低成本，促进了金融创新，有利于发展普惠金融。

基于所做研究，柴洪峰提出四点建议。

一是加快跨境支付管理，构建数据化的监管体系。加强中国相关监管部门在支付结算、跨境人民币业务管理、外汇管理等方面的监管，积极构建数据化、智能化的监管体系。

二是完善清算体系建设，提高跨境监管效率。进一步推动中国跨境支付系统的建设与完善，发挥其在跨境支付清算当中的主导作用，提高跨境清算效率，并且提高监管效率。

三是加强非法跨境交易监测，维护跨境交易的健康运行。通过对暗网以及比特币的非法交易的识别与监测，相关监管部门可以加强对违法交易行为的监测。

四是鼓励金融科技创新，拥抱跨境支付新机遇。积极布局跨境支付新技术，进一步推动跨境支付相关的创新平台的建设，使跨境支付朝着更便捷、快速、低成本的方向发展。

“随着跨境支付体系的研究继续深入，接下来的工作当中我们将更加注重创新。”柴洪峰说，“包括加强理论创新、技术创新和实践创新，更加聚焦于需求导向，体现跨境支付行业的特性，满足支持贸易健康发展的实际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