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源CEO邢正人：独特模式和创新技术成就模拟艺术

个人简历
邢正人
Michael Hsing，邢正人先生，1959年出生于上海。1980年到美国留学，获佛罗里达州大学电子工程学士学位。之后他作为一名普通工程师进入Micrel公司，并在该公司做到项目执行人职位，主要负责大功率模拟集成电路工艺研发。1997年，在硅谷他和Jim Moyer创建了芯源系统有限公司(MPS)，同年出任MPS公司总裁兼CEO至今。
时间：2009年4月15日
地点：威斯汀酒店
人物：芯源首席执行官兼总裁 邢正人
中国电子报社副总编辑 任爱青

超前和坚持是创业成功之道

任爱青：在成立芯源(MPS)之前，你在Micrel等老牌模拟半导体公司已经做到了高级技术职位，当时你是怎样萌发自己创业的想法的？
邢正人：当我还在Micrel工作的时候，我发现了几个巨大的市场机会。例如，电源管理IC市场已经展露出巨大的发展前景，但当时业界的工艺技术都用于弱电IC，还没有专门用于电源管理的IC。我想我们可以为电源管理IC开发专门的工艺技术来赢得这一市场。当然，这需要公司在工艺和IC开发上做一些根本性的变革。然而，在那个年代这些概念有些超前，公司不赞成我的想法。经过一年的挫折，我最终决定放弃原有的高级职位，离开Micrel，在1997年与当时模拟行业的大师级人物Jim Moyer先生共同创建了MPS公司。在新公司中，由我来负责开发工艺技术，Jim Moyer先生做IC设计，公司就这样开始运作了。我相信，我可以做一家更好的公司！
任爱青：在公司创立之后，经过3年多的初创期，自2001年以来MPS一直保持高速增长态势。今天，公司的市值已经达到几十亿元，可以说，MPS演绎了一个成功的创业故事。请你分析MPS取得创业成功的主要因素和经验是什么？
邢正人：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现在回过头来看，在公司的发展历程中，我们遇到了很多困难和艰辛。不同的成长阶段需要付出不同的努力，也要制定不同的发展战略。但是，能有今天的成功，我想有两个因素非常重要：首先是“永不放弃”的理念——如果你相信自己能够发现“钻石坯”，那么，你就需要始终如一、坚持不懈、不屈不挠地贯彻你的想法；其次是必须组建一支优秀的人才队伍，因为人才对于模拟技术公司的发展来说尤为重要，这个我们也做到了。我想这是我可以给出的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答案。
任爱青：在硅谷创业取得成功后，从2004年开始，MPS又在成都设立了子公司，这也可以称为你的“第二次创业”。请问是什么原因促使你选择回国创业？与当初在硅谷创业相比，这次“创业”你有什么新的感受？
邢正人：MPS具有领先的前沿技术，事实证明，我们可以与主流的美国和欧洲大型模拟半导体企业进行竞争。我们的确非常成功。但是，我看到未来在模拟/电源芯片市场将发生一些根本性的变化。在未来5到10年中，整个半导体市场格局也将发生变化。首先，今天的模拟市场或半导体市场多由美国公司掌控，但未来5到10年，虽然美国和欧洲仍是主流市场，但亚洲特别是中国的市场将是巨大的。我们希望成为新兴的亚洲，尤其是中国市场的重要一员。其次，我看到美国半导体公司的优势正在逐渐消退，因为在过去10年里，很多优秀人才在“金融泡沫”的诱惑中去了华尔街或成为律师，所以近几年来，在美国我们很难雇用到足够好、足够多的工程师来满足公司业务快速发展的需求。
与数字半导体业务动辄数十亿美元的投入不同，我们从事的模拟业务最大的投资是人才。我们发现在中国有很多优秀人才，他们所接受的基础教育十分扎实，这是我们“第二次创业”的基础。这也是我选择中国内地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这些优秀人才缺乏经验，特别是芯片设计的经验，我们必须通过培训传授给他们很多先进的技术和经验。这与我们12年前在硅谷的第一次创业不同。
任爱青：与硅谷相比，你认为国内的创业环境如何？有哪些方面需要改进才能更有利于创新型公司的发展？此外，与国内其他一些地区相比，成都不是半导体产业最发达的地区，你为什么会选择成都？
邢正人：谈到国内创业的环境，我们深刻感受到自改革开放以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中央到地方，从部委到部门都为我们创业提供了越来越好的条件，我们感到十分欣慰。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电子信息产业调整和振兴规划》已正式发布，在该振兴规划中尤其强调了自主创新，对集成电路产业发展给予了更高的关注和支持。我们相信，在这些政策的引导下，在包括我们在内的集成电路产业会有更好的机会，也会有更大的发展。
选择成都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成都市政府给我们提供了极大的支持。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人才，成都有很多很好的大学。而且，在我们刚回国创业的时候，模拟设计在中国才刚刚起步，各地域之间的差别并不是很大。

以独特工艺开拓成熟产品市场

任爱青：虽然这些年来很多半导体企业都采取了轻资产(Fab-Lite)策略来优化投资结构并规避风险，但很多模拟半导体企业仍然保持了IDM(集成器件制造商)模式。他们保留主要晶圆工厂，以确保自身专有工艺的开发。作为一家模拟技术公司，MPS目前仍然是一家Fabless(无晶圆制造厂设计)公司，采取以自身专有工艺与代工企业合作的模式，满足自己专门的生产需求。从现在看来，这种模式有什么利和弊？您曾经表示，考虑建立前端工序。那么公司今后是要按照现有的fabless模式走下去，还是在合适的时机创建自己的晶圆生产厂？
邢正人：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无晶圆模式已经被证明适用于大型数字半导体公司，现在还不存在大型Fabless的模拟公司。正如你所说的，建立一个大型Fabless模拟电路设计公司是很困难的。然而，我们与晶圆代工合作伙伴之间的合作模式是非常新颖的。与没有自己工艺技术的数字电路设计公司不同，我们在代工厂中导入我们自己的专有制造工艺，甚至也安装一些我们购买的专有设备，我们的一些技术人员也在代工合作伙伴的工厂中工作。我总是告诉华尔街，我们的商业模式不是纯粹的Fabless模式。我们只是没有自己的生产线和流水线上的工人而已，但我们有自己的专有制造工艺技术，与此同时，我们也做一切除了拥有生产线以外的事情。MPS是第一个采取这种“Semi-fabless(半Fabless)”模式的模拟芯片企业。近期，我暂时还看不到需要建造我们自己晶圆厂的需求，但是，我们并不排除将来有这种可能性，也正在探索更适合我们自己的发展道路。
同样，在封装业务方面，我们的运作模式与芯片制造业务大体相同，我们做一切除了拥有生产线以外的事情。
任爱青：谈到封装，我们看到MPS外包了封装业务，但却保留了自己全部的测试业务，包括芯片的中测和终测，这又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呢？
邢正人：我们的产品有很多种，现在已经达到200多种，未来还会更多。这些用于不同领域的产品需要不同的测试软件和硬件，如果外包，管理将非常复杂。我们自己做测试业务既便于管理、提高了运营的效率，也提高了产品的质量。
任爱青：工艺技术对于模拟企业的发展来说至关重要，每一家成功的模拟企业都拥有自己独特的工艺技术。MPS就拥有名为BCD Plus的专有工艺。据了解，该工艺解决了高压状况下器件集成的难题，使产品的集成度更高、尺寸更小、功耗更低、设计也更简单。作为工艺技术相关专利的主要持有人，请你具体谈谈针对不同的产品线，公司拥有哪些不同的工艺技术。此外，贵公司未来在新工艺开发上的重点和规划是什么？
邢正人：模拟电路的工艺设计需要非常多的经验，它不仅仅是一门科学，更像是一门艺术。在过去的10年里，我们专注于30V电源芯片设计。我们的专有工艺可以把产品做得非常小，从而极大地降低产品的成本。我们最新的工艺技术是BCD Plus专有工艺，它针对的是40%%的电源芯片市场。
两年前，我们开始开发用于AC-DC(交流-直流转换器)应用的800V高压工艺。AC-DC产品具有巨大的市场空间，例如，中国白色家电、马达控制市场需要大量高性能的AC-DC产品。虽然目前还没有介入该市场，但我相信我们在这一领域可以大有作为。此外，我也看到半导体分立器件领域存在一些新机遇。虽然一般认为该市场比较低端，但我们看到约有10%%的半导体分立器件市场需要非常高性能的产品，利润也很高。例如，可调光节能灯是市场的一个发展趋势，我们可以对现有的高压调光整流器技术和产品做进一步的改进，提供更便宜、耗电更少的模块产品。绿色能源是未来至关重要的增长点，我坚信MPS的AC-DC和DC-DC产品可以在这些领域产生重大的影响。
任爱青：那是不是可以说MPS产品创新的策略是通过开发更新的工艺技术来替代市场上已有的产品？
邢正人：我喜欢这样的市场。我们虽然发展得很快，但与其他美国模拟半导体公司相比，规模还是比较小。因此，我们要把眼光放在现有的一些非常大的市场上，通过开发领先的工艺技术在这些市场上进行创新和替代。就像我们刚进入笔记本背光市场时，我们的新技术将原来有70多个分立器件的背光模块做到了只有20多个分立器件的模块。

仍看好模拟消费类市场

任爱青：公司名称MPS的意思是单片电源系统，那么公司在研发上是坚持开发高压下高集成化的工艺技术做单芯片产品，还是同时也会考虑开发一些特殊的封装技术，根据系统的特点将多个芯片堆叠到一个封装中？
邢正人：我们也开发和拥有许多相关封装专利。随着芯片尺寸的减小，功率却不断提高，需要新型封装技术帮助芯片更好地散热。我们最近推出了全集成单片的30A、22V的DC-DC芯片，这是当前世界上第一个拥有如此高电流的全集成单芯片，该产品采用了拥有新专利的封装技术。
你们是第一个关注我们公司名称意义的媒体，你说得对，自从我创立公司起，就致力于将电源系统直接集成在硅片上。绿色能源是至关重要的，电源系统要更高效地提供能源、降低损耗，这就导致了未来电源系统中硅的含量越来越高。
任爱青：MPS的四大类产品的收入占公司总销售的比例分别为多少？我们注意到，MPS的白光LED驱动芯片主要用于手机和手持设备，而这部分产品市场的竞争非常激烈，利润也非常低，请问公司是否考虑放弃这一市场？
邢正人：MPS公司60%%的收入来源于DC-DC转换器。我们先是开发了冷阴极背光和LED背光驱动电路，之后又开发了DC-DC转换器产品系列。我们的DC-DC转换器经历了爆炸式增长。背光收入约占目前营业额的20%%到25%%，D类音频是7%%到10%%。
在手机背光方面，你说得对，这是毛利率非常低的业务。然而，由于我们可以把芯片做得很小，可以实现极低的成本，同时还能提供更多的功能、更高的效率以及更好的质量，因此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上，我们仍有一些高利润的收入。
任爱青：为了保持较高的利润率，各公司都在不断调整产品线。我们观察到，行业中像凌力尔特等公司今年更多地转向了工业和医疗等领域，而MPS的产品主要用于笔记本电脑和消费电子产品，请问贵公司是否会开拓新的产品应用领域并适当调整自己的产品线？
邢正人：是的，我们也在调整产品线，并取得了成效。但我们走了一条与传统模拟公司不同的发展道路。像凌力尔特这样的公司，他们从工业和医疗领域开始做起，并逐步进入消费类市场。当竞争加剧时，他们又退回到原来的工业和医疗市场。而MPS则刚好相反，由消费类市场起步，至今我们仍然十分看好消费类市场，特别是中国的相关市场。现在，我们也进入了工业和医疗市场，但是并没有退出现有的消费类市场。正因为进入了这些新的领域，我们欧美市场的增长率才会比其他区域市场发展得更快，目前欧美市场一半以上的收入来自工业和医疗。这些业务成为MPS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
任爱青：最近一些年，数字化的模拟产品成为一个发展趋势，很多模拟集成电路公司开发或收购数字电源管理和转换技术、采用标准CMOS工艺的电源转换器等等。你如何看待这样一种趋势和现象，是否会考虑开发或收购类似的技术？
邢正人：数字化的模拟解决方案是很昂贵的，我不认为在近期他们将成为主流。但是，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接口采用数字化格式。开发数字化解决方案的门槛远比模拟技术要低得多，但我并不排除未来开发或收购一些数字技术。

关注长远规划而非股价波动

任爱青：国际金融危机从2008年下半年开始波及半导体行业，但我们看到，公司2008年的营收仍然比上年增长17%%，毛利率达到61.9%%。金融危机对公司的业务有哪些影响？公司采取了哪些措施来降低金融危机的影响？
邢正人：坦率地说，我们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们保持着较为平衡的公司运营，开支和收入直接挂钩。我们一直在按照公司的中长期战略规划进行营运，业界的发展趋势还是那样，中国的发展趋势没有改变，我们不能因为金融市场的波动就改变策略。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没有国际金融危机，我们可能会增长得更快一些。
任爱青：产品价格下降，企业利润走低是目前半导体公司普遍面对的严峻挑战。我们观察到虽然公司的销售额增长率和毛利率的水平都非常高，但净利润增长水平呈现出减缓的态势。请你分析一下其中的原因？
邢正人：我认为，短期内毛利率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我们可以保持高利润率和高增长率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我们不断改进技术——这些技术不仅提高产品的性能，而且还降低产品的成本。我们始终把提高性能、降低成本放在首位。二是进入新的高利润产品市场，比如说，由于介入工业和医疗市场，最近我们在欧美地区的销售收入增长了几倍。
另外，我们看到一些巨大的商机，如正在增长的中国市场，因此需要在研发和基础设施上进行更多的投资，以支持我们新的增长。这也许就是你看到的净利润增长速度减缓的原因吧。
任爱青：目前，MPS在NASDAQ上的股价表现很好。在可持续发展上，你有哪些战略上的思考？
邢正人：我总是告诉华尔街，我并不关注MPS股票的日常波动。一个公司的运作不能听命于股票市场。我们只专注于我们的强项，并坚持执行我们的战略。我们总是制定两年之后的战略规划，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会影响到两年后。我们有非常明确的方向，以实现未来2至5年的发展目标。
变化带来机遇。从我们公司发展的历史看，都是在行业最不好的时候却获得了最快的发展速度。这次国际金融危机给MPS带来了一些机会，尤其是在美国，经济萧条使我们可以招聘到许多有经验、有才华的人。与此同时，在价格和市场的双重压力下，大型传统用户将有兴趣认识和评估MPS的产品。这都将带给我们新的发展机遇。

培养人才是中国业务重点

任爱青：目前，MPS很大一部分的产业链都落户中国内地。如MPS的晶圆制造主要集中在上海华虹NEC和上海先进。我们也看到你在积极考察国内封装产业。把一个业务放在中国或美国，你是怎样界定的？据悉，中国MPS年轻的本地工程师设计的产品部分已经开始流片。请问这些产品预计将会在什么时候实现销售，它们的目标应用和市场有哪些？
邢正人：2001年我们就开始在国内进行芯片制造了，在模拟公司中是最早的企业之一。来中国的主要原因并不是降低成本，我们的高利润率也不是这样获得的。我们希望与国内的产业链开展全面的合作。
不像美国以高端产品设计为主，中国MPS的设计业务两年前才刚刚开始，因此目前开发的产品仍处于低端，许多开发是以培训人才为目标的。然而，我确实看到，我们培养的这个年轻的工程师团队将会有非常成功的未来。
任爱青：中国MPS在人才培养中采用了这样一个策略：主要招募高校毕业生，然后送往美国硅谷进行实训和创新思路的培训，再回国工作。但是一般认为，模拟人才都需要积累很长时间的工作经验才能够设计好的产品。贵企业如何看待和解决这一矛盾？
邢正人：培养一个具有独立研发能力的工程师确实需要多年的时间。我们必须提早2到5年来培训新的工程师。中国虽然拥有一大批优秀工程师苗子，但他们大多数在模拟设计领域缺乏开发优秀产品的经验和技能，这就是为什么新工程师培训对我们未来发展非常重要的原因。
把优秀的毕业生送到美国总公司长时间的学习和实践；选派最优秀、最有实际经验的业界前辈亲授设计技巧和经验，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创造良好的条件，培养优秀的模拟设计工程师。也许在美国只有MPS对中国工程师进行这么大的投资。我们培养的人才在公司未来发展中将成为重要的基石。

国内模拟企业将成主角

任爱青：这些年，国内创建了很多集成电路设计公司，其中也涌现出一些成功的案例。但是从目前反映的问题来看，这些公司缺乏一种持续发展的能力，在规模达到一定水平后都进入了停滞甚至倒退的状态中。你如何看待这一现象？对这些公司有些什么建议？
邢正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正如我所说，由中国企业控制的模拟芯片市场相对较小，因此，这些公司必须学习如何在世界范围内赢得市场。根据我们的经验，我们感觉到目前的中国市场与美国半导体市场发展的早期很像，需要几年的时间，使企业了解市场，建立创新的企业文化，并开发出更加有价值的产品。因此，要给企业时间。与此同时，这些企业也会优胜劣汰。我们相信，中国的公司一定有成长的空间。随着中国市场的逐步成熟，在5到10年之后，那些国内优秀的模拟设计公司将成为行业发展的主角。
任爱青：最近一些年，国家倡导集成电路行业和企业的自主创新，这也是国内模拟集成电路行业急需解决的发展瓶颈问题。美国企业在创新思维上有很多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请你谈谈贵企业在创新上一般采取的思路和做法。
邢正人：在MPS，创新已经融入公司的血液中。我们从来没有做过“人云亦云”的产品。我们确实会在价格上进行竞争，但我们的产品在技术性能上具有优势。我认为，最佳创新公司的三大要素是：自由的思维环境、鼓励具有冒险性的行为以及思想的自由碰撞！在研发创新方面，模拟产品的特点之一是非常分散，所以我们就是要广泛听取大家的意见，然后再决定最终要做什么。
任爱青：MPS的发展一直是内涵式增长方式。你是否考虑过业务的收购与整合？在国内近500家的集成电路设计公司中，估计约有200家左右专业从事模拟和混合信号设计的公司，他们的规模普遍比较小，销售额最大的约为5000万美元。你是否考虑过对国内企业的收购？
邢正人：国内大部分模拟集成电路设计企业的平均毛利只有15%%，这意味着，他们只注重价格竞争而不是提高性能。这些公司不适合MPS的模式，但我相信，在中国一定也会有具有创新精神的公司，我想知道他们，我也抱持着开放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