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火炸药 甘为“执灯者” ——记“工信楷模”王泽山院士

“80后”的王泽山院士精神矍铄，思维敏捷，低调干练。当向记者谈起被工业和信息化部党组授予“工信楷模”称号的感想时，王泽山院士谦虚地表示：“我一方面觉得自己做得还很不够，一方面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激励，要以更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忠诚担当，不断提供正能量，帮助年轻人加快成长。”

王泽山院士是著名火炸药学家，他以第一完成人身份荣获国家技术发明奖一等奖2项、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1项，国家级教学成果奖二等奖1项。他还荣获何梁何利科学与技术进步奖、光华科技基金奖特等奖。在2018年1月8日召开的2017年度全国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上，王泽山同志获得了2017年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并代表全体获奖人员作了发言。

“一辈子做好一件事”

有些“默默无闻”的火炸药，其实是一个国家国防实力的重要体现，离开它，常规武器和尖端武器都难以发挥作用。使用同一种单元模块、模块数量的不同组合，实现火炮对于远近不同目标的打击，一直是国际军械领域梦寐以求的技术。然而，要想研发出这种全等式模块装药技术绝非易事。美、英、法、德、意五国科学家曾经联合开展研究，耗费巨资、历时多年，但技术瓶颈仍未突破，研究也中断了。

面对暗淡的前途，崎岖的道路，王泽山院士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拼搏一试。在达到退休年龄之后的这20年时间里，王泽山院士凭借着自己数十年的研究积淀，利用自己另辟蹊径创立的装药新技术和相应的弹道理论，终于研发出了具有普遍适用性的全等式模块装药技术。依照王院士独创的补偿装药的理论和技术方案，火炮只需用一种装填模块即可覆盖全射程，从而大幅度提升了远程火炮的打击能力。

通过实际验证，我国火炮在应用王院士的技术发明后，其射程能够提高20%以上，最大发射过载有效降低25%以上。 （下转第2版）不仅其弹道性能全面超过所有国家的同类火炮，还降低了火药燃烧产生的火焰、烟气、有害气体，减少了对操作员和环境造成的危害。能攻克这样看似不可能解决的难题，是王院士“一辈子做好一件事”的执着和专注。“只要国家需要，总得有人去”，过去60年多年的时间里，王泽山院士心无旁骛研究“装药设计”一个领域，每天做研究都要到夜里两三点，他不但不觉得累，反而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王泽山说，“每个人的思考和行动都有一个可以掌控或管辖的范围，一旦超出范围就会力不从心，失去调控的能力。”王院士凭借他的专注、坚毅、科学精神、科学方法，不但持续提升我国各种火炮性能，更让世界看到一个事实：外国人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中国人也可以解决。

“偏执的创新狂”

在几十年的研究中，王泽山院士习惯采用发散性思维的方式思考和解决问题。他坦言自己不喜欢吃别人嚼过的馍，也不想走别人已经走过的路，而是喜欢换个思路，另辟蹊径。在别人看来很多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譬如含能材料的低温感、等模块装药等这些世界火炸药领域久攻不克的难题，王泽山就不信这个邪，他偏要“试一试”。他说：“不给我秩序，我就创出一套秩序；不给我天，我就去劈出一个天来。”

在125毫米炮射导弹的研制过程中，当时产品的研制已进入了设计定型的关键阶段。可产品在一次测试过程中却意外出现了炮栓打不开以及跑尾焰等问题。情急之下，负责项目总体研制的单位向王院士求援，请他从中协助查找原因。又是在装备研制的关键时刻临危受命，紧急驰援，他经历过很多次这种特殊的时刻。在详尽了解了整个产品的测试过程之后，他打破研究上的惯性思维，另辟蹊径从内弹道技术分析的角度查找其中的原因。在不改变产品总体结构设计的前提下，困扰研制单位多年的问题被王泽山院士给彻底解决了。

让人钦佩的是，82岁的王泽山院士创新的意识、开拓的思维一点也不比年轻人逊色。在与公司的科研合作中，他不是仅仅满足于把项目做成功，而是在相关的技术指标和性能参数上力争达到世界最先进水平或取得最优化的整体效果。他除了致力于相关理论与技术的创新外，还在推动生产工艺过程及设备的自动化发展方面不断地革新突破。他为此经常告诫身边的科研人员，不要受一些条条框框的束缚，要善于触类旁通，不断拓展研究的思路。

王泽山院士常说，“搞科研，不能满足于获得了什么奖，申请几个专利，或发表几篇论文，应该想办法把项目转化为工业化生产。”他密切关注社会需求，积极推动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促进经济社会发展。为了对接企业需求，指导企业成果转化，王院士走遍了全国的火炸药企业，真正做到了“扎根中国大地做学问”。

已经年愈八旬的王泽山院士搞起科研来仍然头脑清醒，思维活跃。他对于各类数据的掌握非常的全面，对于各种技术参数的记忆也是相当的准确。与王泽山合作过的人都能切身感受到他在长期科研工作中形成的严谨认真、一丝不苟的科学态度。每次野外实验他都会亲临现场指导。对于在实验中获取的各类数据，他都会亲自核对，仔细分析，不会忽略和放过期间出现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并且在指导实验的同时，他会根据现场出现的一些新情况适时调整方案、改进方法。他的脑子总是在飞快地转动着，往往是边观察边思考着问题。

目前，瞄准不用溶剂制出无烟火药这一目标，王泽山带领团队再次向着这个火炸药领域又一项重大难题发起了冲击，“面对新时代科技强国的召唤，我会在国家和团队需要的时候，做一些助力工作，为继续创造世界一流的火炸药成果而努力。为此，我义不容辞！”

甘为人梯的“执灯者”

教书和育人相统一、言传和身教相统一、潜心问道和关注社会相统一学术自由和学术规范相统一，作为我国著名火炸药学家的王泽山院士，还是执灯育才甘为梯的高校教师，致力于为国家涵育拔尖人才。

“做事先做人”，他要求自己的学生做人做事都要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在学生的教育培养上，王院士在打牢专业基础与理论功底的同时，更重视他们科研创新能力的培养。他给学生选定的课题往往是在理论上尚需探索、技术上有待突破的前沿课题。

王院士讲课有个特点，从来不会照本宣科，很多国际上刚刚产生的最新技术和研究成果总是他总是随手拈来，第一时间出现他的课堂上。他的课新知识点很多，内容很丰富，听起来还形象生动。把一些复杂、晦涩难懂的学术概念用最精炼的语言，精辟地总结和概括出来，王院士做起来得心应手。

“好为人师”的王院士不但在校培养学生，还为合作科研院所、企业尽心培养相关技术人才。改革开放初期，企业专业人才的断层问题十分突出。为推动火炸药行业技术的发展和水平的提升，时任南理工化工系主任的他亲自组建讲师团队，选定教学科目，制定教学计划，比较系统地向技术人员传授火炸药专业的理论知识。他还在讲授过程中积极调动学员们开展互动讨论，并结合学员们在生产、科研实践中遇到的问题释疑解惑。

与火炸药相伴60余载，王泽山院士著作等身。他出版专著15部，系统地发展了火药装药理论，倡导建立的全国研究所机构、工厂和高校的相关专业，已形成了我国装药系统工程研究的总体格局。治学60余年，他培养的研究生已近百人，有10多人获得国家科技奖一等奖，30多人在攻读学位期间一次或多次获得省部级以上科技奖励和国家专利，遍布世界各地的学生中，有政府高层官员、大型国企高管、学科领军人物。谈到学生取得的成绩，王泽山十分欣慰。他说：“我甘做执灯者，为学生照亮前行路。”